來自星空的絮語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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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0月12日 星期六

【回溯】飛翔的鷹——尋找人性的故事(1/5)

舊稿,雲彩練習


[2013/08/26]


  這是一個很傷,很痛,我卻哭不出來的故事。也有很多很長的細節,在這麼短暫的生命裡經歷持續的轉折與意識的突破。


  必要時請關掉網頁,
  小湛並不希望各位受到傷害。
  當你有心理準備,再看下去。


  每篇故事後段都會有不同面對的觀看角度,有翻出計劃藍圖的過程,與療癒師的討論,後續的自我深層覺察處理等等。小湛目前還在繼續練習哭,讓主角大聲吼叫說話,想找出被困住的方式,把那份痛宣洩出來。


  好累,但是也好高興……我可以改變,去面對這一切,想變得更好,更完整。
在這當下的人生。







***


  男孩走出記憶,在光中閃耀。


  天堂療癒的光輝傾瀉而下,他膚色淺棕,雙目炯亮,有著柔軟如草原的短髮。男孩來自久遠的古印地安部族,誕生於西元前數百年的南美洲原始叢林。他的故事淹沒在一片歷史的荒煙蔓草之中。

  天堂的光潔淨奪目地揭除男孩心上的傷疤,在那倉促隨意包紮的傷痕底下仍有膿血殘餘。數十位高靈一位肩併著一位嫻熟地治療。光降下,增強力道,隨著每一個步驟,Mulo和治療師Irine  (Ajna ) 慢慢地下潛,適時地提醒小湛去覺知,面對男孩逐一的防備,握著他覆蓋胸膛的手,輕輕拿離,審視心中的傷與痛。



***




  14歲的男孩,他的名是飛翔的鷹;那麼在這篇故事裡,我們直接稱呼他為Eagle。


  Eagle在濕潤的深綠色叢林中長大。小湛首先想到的是阿波卡獵逃的場景,感覺非常相似。但這片叢林更深、更密更原始,許多地方即使白天都伸手不見五指。濕意濃密地即便是艷陽天,森林中也會降下小雨。Eagle喜歡穿梭在林間感受草葉、水珠滑過肌膚的感受;在六歲那年,Eagle的父親叔伯獵得一隻兇猛的黑豹,母豹被殺死後,人們發現豹窩有群哆嗦的小豹。其中之一的小豹在Eagle的懇求下成為他的夥伴、弟弟,親愛的手足。


  許多小豹在成長後不改兇性而被殺害,但Eagle天生有種能和萬物溝通的靈性,他佯裝小豹已溺水而死,實則將小豹放生到遠處叢林。這片廣闊的原始聖林替Eagle照顧小豹,Eagle經常踏走在濕滑黝黑的巨木枝枒上,傾聽樹木說話、雨珠說話、大地說話,背後跟著搖搖晃晃的小黑豹。


  在同年齡的孩子們學習和長輩獵捕技術、閃避危險動物的同時,Eagle早已深入蠻荒不見蹤影。Eagle最常做的就是去瀑布游泳,打坐,觀看水氣中浮現的彩虹,聽萬物呢喃,生生不息。

  久之,父輩已放棄糾正他懶散的劣習,Eagle便像女孩們一樣定時去河畔洗衣,做些家務,採集漿果食材。他一點也不介意被取笑。Eagle的部族很小,只有34人。Eagle僅知道他們來自更大的部族,但戰爭瓦解文明與法律教條,在這充滿毒蛇猛獸的區域,唯有求生是至高的真理。

  Eagle是唯一去探究靈性的部族人,他曾懷疑一名年老的祖父也瞭解靈性,但祖父不肯傳授,僅用眼神傳遞讚嘆、欣賞,以及期待的表情,要他自己去追尋。Eagle相信自己與眾不同,也以為這樣的和平將持續到永遠。





  在軍隊來臨前幾個月,Eagle已經聽聞土地及水流的哽咽。他無法理解恐懼,也無法意識到將發生何事。當Eagle告訴長輩他的覺察時,家人面露不安但給予他保證說,沒有人能找得到他們。

  但他們終於還是找到Eagle的家人了。

  那天森林異常寂靜。

  Eagle坐在瀑布旁困惑地傾聽,並非用耳,而是用心去感受每一吋土地與靈的顫抖。祂們要Eagle快逃,快逃,但又有年歲更大的樹木哭泣說:"留下來,拜託請留下來解救改變,你有這份力量。",兩份矛盾的心意糾纏。


  孩子們在淺灘潑水,女孩們坐在溪畔洗衣笑鬧,一切如往常祥和。Eagle懷疑地用肉眼與靈視確認,不曉得究竟是他的誤判,或是靈們在開玩笑。但他確實也浮現出強烈的恐慌感。

  直到他們全部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。




  來自住家的方向,Eagle豁然起身,全部的孩子們都呆住了。似乎是他們的阿姨,一位採集拿手、笑容可掬的慈祥婦人。但人不該發出那種聲音,那是動物死前、被開膛剖腹才會發出的恐怖哭嚎。

  這可怕的聲音持續、哭著、求饒,迴盪在森林之間;Eagle全身顫抖,身體的本能促使自己快逃,但他必須去瞭解狀況。Eagle拔腿朝家的方向而去,幾位勇敢的女孩早已拋下洗到一半的衣服,緊跟在他身後。Eagle用心靈呼喚黑豹兄弟前來協助他,女孩們見到黑豹嚇壞了,一意識到是Eagle的夥伴,她們氣得又哭又笑。壯碩敏捷的黑豹賜予他們勇氣,孩子們相信面前的狀況不足以懼。

  脫離叢林,面前出現的場景讓他們駭然愣住。



  一群軍隊,一群綁著頭辮、高大壯碩的男人們,身穿燦爛鳥羽妝點的服飾戰袍,拿著茅與棍,強暴他們的母親與阿姨們。她們被壓制,哭泣懇求著。

  地上橫躺經過抵抗而被殺害的叔伯,老人被拖出屋內斬首,外來者抓起頭顱踢滾。

  Eagle回神搖晃他的姊妹,要她們回到溪畔去躲起來。她們呆到動彈不得。Eagle咬咬牙,無法乾坐著旁觀。Eagle攀上樹枝,安靜無聲地從高處審視。黑豹兄弟也緊張地跟隨他,頻頻問Eagle:

  "怎麼了?怎麼了?你們在對彼此做什麼?"

  "我不知道。"Eagle迷惘地回道,他想尋求森林的指引,但森林只回應他長長的嘆息。


  軍隊四處蒐查是否還有逃漏人員,Eagle的姊妹被發現了。她們緊擁著哭成一團,這些魁梧的男人們發出喜悅的呼喊,招集夥伴拖出女孩、壓倒她們。要對她們做出骯髒事;Eagle大吼一聲跳下枝枒,用折斷的樹枝劈向敵人,可是Eagle究竟只是個男孩,而黑豹兄弟在看到他迅速被壓制時也跳了下來,黑豹現身終於嚇到入侵者們。




  Eagle的竊喜也只維持那麼一下,他雙臂被緊扣,腦袋也被狠揍一拳沒辦法掙脫。女孩們有試著站起來逃走,但腳步蹣跚的她們很快又被捕獲。

  "去救我的姊妹!"Eagle在心靈中,憤怒地告訴對和抓緊Eagle的男人對峙的黑豹。

  "要救也救你,我的兄弟。"黑豹咧牙咆嘯,繞著Eagle和敵人轉圈。周遭的男人們開始鼓譟,圍成一圈期待精彩的暴力演出。




  Eagle無法聽懂敵人口語的話,但能聽懂那些人心靈的聲音:他們想要Eagle兄弟的毛皮!這些人已經在心中演練放血吃肉的景象。

  "不要,快走,快逃!"

  Eagle在心中大哭、意識到他多麼無力,多麼後悔把黑豹帶來。他們根本無法抵禦這麼一大群人。而一名臉上帶疤、表情猙獰扭曲、披著白鹿毛皮的壯碩男人走出來。他頭戴長羽編冠,Eagle聽到那些人在心中稱讚道:"戰王。"



  戰王很意外、也很滿意地看到這個場面。黑豹對突然走入場地的戰王發出威嚇,雙耳壓平。牠也在恐懼戰王的氣勢。Eagle從黑豹兄弟的感官中,甚至能看到瀰漫在戰王四周濃重、黑煙般的殺業……以及血腥味。

  為了Eagle,黑豹奮力一搏,卻不抵殘暴熟稔的男子。Eagle哭著無法直視黑豹兄弟被棍棒活活打死,聽到人群歡呼,姊妹們無助的哭叫,而他被戰王推倒在地。




  「黑豹男孩」他們如此稱呼Eagle,戰王不以為然地要證明權威凌駕次地的蠻荒,Eagle跪著背對戰王,被拉扯雙手。群眾大笑,在後來Eagle瞭解敵人的語言之後,才曉得那些話是在取笑他想救女孩們的盲目之舉,所以他們也把他當作女人發洩。

  他無法掙脫,戰王大笑說既然他是黑豹男孩,有黑豹守護,那所有的手下都要來試過一回,得到黑豹的力量。

  Eagle被毆打、被輪暴,再憤怒的嘶吼、無助的掙扎也化為乾啞無聲的淚水。他悲傷且疼痛地昏厥過去,茫然之中感覺被撐開四肢,割下生殖器,為了不讓男孩流血致死,還用火燒過他的傷口。



  Eagle被姨母所救。但其實,姨母也只是在事發之後,就像所有的倖存者悲痛絕望地哭著,尋找尚有氣息的親人。杆攔式的木搭住所被外來者侵占,敵人們還繼續大肆砍伐林木擴充居住地,宣告佔領Eagle的家園。

  姨母將Eagle拖入臨時搭建可遮雨的棚內,Eagle下半身受傷太深,嚴重到所有人都認為他活不了。可是森林庇護他,給他生命力,使他甦醒。Eagle很長的時間無法行走,躺在塌上茫然地思索這一切。他不懂他們到底做了什麼,嚴重到天神必須派外來者侵犯、掠奪所有。

  人們都在哭,絕望無助而且備受侮辱。Eagle的母親和許多婦女羞愧自殺,Eagle的父親招集男丁抵抗也遭屠殺。而抵抗的後果就是,戰王下令要奪走他們部族的男子氣概,男女都被強暴,連嬰兒都不放過。


  當Eagle可以站起來,蹣跚痛苦地行走時,已經沒辦法再去思考這場災難來的理由。殘餘人等只剩下和Eagle相同年紀,甚至更小的孩子倖存。他們絕望地緊擁、傷痕累累的哭著。孩子不懂自殺,連拿刀的勇氣都沒有


  Eagle的消沉被眼前看到的慘劇擊退。


  他是哥哥,是手足們僅剩的依靠。
  Eagle意識到必須做些什麼,弱者的生命不該只有自殺與被殺兩種選擇




***
Eagle人生藍圖幕後
********** 



  我(Mulo)真討厭做爛功課。也沒甚麼靈魂會喜歡。當然。
  何況這場藍圖策畫並不是最初的打算。


  當時我正在天庭拿著剛擬定的人生藍圖,手中的原先計劃是關於成為一名女性在祭司階級之中的鬥爭生涯,大致上都已排定,只剩最後和所有靈魂確認,再往上提交就好,接著我就可以準備進入母體成為嬰兒了。


  每個地區和時代都有它們的大規模藍圖走向,就像大佈告欄張貼在雲端上。靈魂可以選擇成為其中一員,扮演甚麼角色,再開始規劃自己一生將經歷的課題。靈魂拿著自己上回未解決的業的清單開始排列順序,在佈告欄前相互討論。

  這兒的靈魂都是至高純潔的本靈們,不是帶有負面情緒的人類覺知。

  誰欠誰,該拿捏多少份量,以及該如何擺脫之前錯誤的模式設定的隱藏捷徑,都夠讓靈魂們討論良久。爭執是很少見的狀況,可是這回我路過,看到一大群靈魂激烈喊叫,誰也不讓誰,真是令人意外。




  於是我走過去,好奇地問發生甚麼事了。

  那將成為古印地安戰王的靈魂又氣又失望,在群眾中喊道:「我已經殺了好幾百世,也被殺了好幾百世。我要改變,我還有愛人的能力,但是沒有人愛我!」


  「源頭愛祢啊,我們都是。」將成為部屬的某靈魂插嘴。


  「對啊我知道,但我是說當人類的時候。有可以不是父母的陌生人愛我嗎!」戰王靈魂抗議。「我想在年老的末端體會到愛!敵人的愛,可以改變我沉溺於殺人的想法!」

  「我也是!我不想只成為屠刀!」將成為祭司的靈魂跟著喊道,接著許多將成為屠殺幹部的靈魂也應和。而那些將成為被害者、償業的靈魂面面相覷。



  「依照這種藍圖,誰敢愛你們啊……」某靈嘀咕。

  「體會到愛,和對方真的付出愛是兩回事。」我忍不住插嘴,突然間就成了眾靈魂關注的目標。而過來裁判的神祉鬆了口氣,但又煩擾地搔搔頭,邊提醒我:「祂們的業很多很不好搞,除了償還還要再加新的學習目標,人活著的時間有限,流程這麼緊促,祢辦得到嗎?」


  「這樣吧,借我看祢們的藍圖。資料都拿過來。」

  我建議,全部瀏覽一遍,真的頭大了。祂們是很生嫩的靈魂,沒辦法控制物質界的生物本能。在一團亂殺征戰的時代中,衝動會毀了所有的規劃,而祂們之中很少有靈魂擁有應付衝動和恐懼,冷靜處理的特質。




  更麻煩的是想要戰亂中,瞭解人性中最細膩的愛。

  真是充滿挑戰。而我對挑戰一向有高度興趣。在這兩大對比之中,我萌生靈感。




  「必須要有人挺身做出改變哪……思想上的改變,而且不受傳統與習慣的束縛。」




  「那是甚麼意思?」某靈著急地問。

  「思想上的劇烈改變需要有強大的衝擊,恩,你們的藍圖也夠衝擊了。但是誰能有能力去做思想上的改變?我是指,連靈魂本體的想法都被扭轉的衝擊喔。逼使人產生覺悟,不惜一切都要活下去尋找希望的鬥志。」

  我真心真意地提醒。大家有聽沒懂,我只好再把受害者的藍圖再都看過一遍。有幾個很有潛力,可能會突破生物本能的恐懼,尋找存在的真諦,屆而影響旁人甚至敵方。但這些本靈全部沒把握。


  「祢有辦法嗎?」戰王的靈魂都快哭了,祂真的好想學新的課題,而非重複的你殺我奪。




  這句話讓我抿緊嘴。我想我辦得到,然而這瘋狂的規劃……我決定先去找守護者潔希談談。和眾靈短暫地告別,我找到準備下凡的潔希,不好意思地拿著新的藍圖靠近。

  「嘿,事情有轉變了。問題很棘手,祢看看能保護我活到甚麼樣子?」



  潔希不以為意,拿到新藍圖看了前兩段,祂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。
  「這是哪來的鬼東西?

  我尷尬地講完方才的經過,關於許多靈魂的期望,再問:「祢能平安地保護我嗎?」

  「不可能。祢隨時會死,不可能負擔這麼多人的成長。」祂一口否決。「除非我也當人去陪祢。」


  「絕對不可以。」我經驗老道地抗議:「祢初次當人,別想以為能苟且偷生。我八成還會為了保護祢死得更快。況且沒有其他的靈魂更適合祢當我的守護者。」


  「只光當守護靈保護祢,祢也絕對活不過第一場屠殺。我要下去。」潔希堅持。

  「我可以用一筆功德分換得靈通的權限,讓自然提供我能量殘喘……」我到處找理由。

  「效果有限。靈界的規定無法干預太多,我一定得下去。」




  我們互瞪,最後只得妥協。「好,可是祢不能當人。當人之後就很難在這狀況中離開輪迴,我往後的人生該怎麼辦?別找麻煩。」我用這句話說服潔希。祂勉為其難地認同。



  「就找當地的最高生物鏈吧……老鷹,黑豹,狐狸還有幾個。祢選一個。分靈來做這件事應該不影響保護我的工作?」我再找上頭確認,得到的回應是,一般而言守護靈必須心全意工作。但是潔希和我搭檔良久,能力也夠強,再加上事關教育眾多靈魂的期許,算是破例了。


  「讓我們試試看吧,首次一起玩呢。」我緊張又擔心地看祂。 

  我的個性是,自己受傷不打緊,最怕的就是旁人受害。潔希迅速做好成為黑豹的生命藍圖,我看了還是忍不住大嘆。黏在我旁邊的忠實黑豹,能保護我到何時?憑祂的個性呀……


  但是至少潔希也盡祂所能了。在下凡之前,潔希分靈一部分的祂,先在天庭複習地球生物的輪迴規則。而我和另一半的祂,在時間到的時候就手拉著手一起往下跳。那段決定的其間我一直在想,除了替其他靈魂完成渴望所學的課題,更抱著期待,希望能在最淪落、原始的人類時代中,找到敵我之間的愛與人性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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