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自星空的絮語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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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界繽紛多元,需要客觀中立的平衡。

2015年9月17日 星期四

【回溯】過去再多的痛,並不代表現在的你得繼續承受下去

  我現在很少回溯前世了。
 
  當回溯變成起心動念就可以去看的往事片段,好奇心只是非常膚淺的藉口。
 
  我曾和朋友聊天談到,不要管前世,光是這一世,從小到大讓你記憶最深的事情是什麼?不外乎是最愛、最恨、最驚嚇與最恐慌的時刻。甜蜜的愉悅的,說真的都比不上最痛的事件。

  我一直都很排斥男性身上某些味道,但是在大眾運輸中總是很難避免地與這些氣味強烈的人鄰近。這是衛生習慣不好的氣味,精液乾了殘留了的腥味。即使從前的我不懂這味道來自何處,但哥哥的電腦座位、男同學身上類似的氣味等等,都不自覺讓我恐懼瑟縮。

  今世的我還沒有性關係和與歷代男友有更親密的接觸,都是潛意識的恐慌。我不想要性,我更不要那種親密,天哪,難道我們不能只擁抱就好?能擁抱就是我最大的讓步。

  有五年沒談感情了,不過有好幾個會看流年與算盤,以及有靈通的朋友都告訴我明年後會有桃花了。看看吧。希望這些年經歷這麼多事,我也能再面對感情這塊了。





  回來說今天上午乘車發生的事情。

  我坐到一位如前提所說,氣味濃厚的男性身邊。當時我沒想這麼多,我只是想在車廂內坐穩看書。但是那股氣味還是令我在驚彩的劇情中皺眉,我默默自問:我幹嘛這麼討厭這氣味?

  此時一個畫面展開,陰暗的庫房內,一名女人散著黑髮、全裸地面朝下癱著。
  濃厚的被強暴的腥味瀰漫。


  我驚慌地趕緊退出回溯的場景,鎮定心魂。

  定了片刻,看看團隊與潔希、Mulo祂們,祂們並沒有異常,仍在繼續自己的工作與作業,只是帶著同理與關心、耐性與沉穩的眼神給我安撫。

  我意識到祂們並不擔心耶,甚至很有把握我可以處理自己的累世傷痛。
  祂們給我全盤的信任與關愛,沒有任何的評論。

  彷彿我是個正準備學走路的小孩,會跌倒的機率很高,但祂們更願意放手讓我去嘗試。只有練習,與繼續面對,我才能變得更堅強。我往內在看,內在溫暖地對我微笑,問:"準備好了嗎?"


  我想我可以的。



  擁抱祂們,深呼吸,潛入這份前世記憶。
  對我而言,只有瞭解了全盤狀況,療癒才會發生。



================

  那世的人生中我是名東亞女性,家境困苦,有好幾名姊妹。全家共13人擠在泥砌的磚房內居住,睡覺時誰都無法翻身,人多到都得去廚房地板睡,父親和唯一的弟弟則輪流睡家門外。我們都在為附近的地主工作謀生。

  年齡增長後隨著姊妹們一個個出嫁,好幾份聘禮才讓家境富裕了起來,供應弟弟去讀書。

  我長得還不錯,被父母當作珍寶小心地保護。也因為和弟弟友好的關係,弟弟偷偷教導我識字與讀書(當時女人是不准讀書的),並因家庭收入好轉,房屋改建,偶爾有宴席與客人互動。我在那兒被父親安排嫁給一名頗有名望的老師。當然對方對我的舉止與美貌滿意,聘禮更豐盛,還送了一批山羊夠我娘家開個小型牧場。

  我很快地懷孕,生了個皮膚如蜂蜜透明,眼睛明亮的女娃。我和丈夫並沒有所謂的情愛,但比起經常被家暴、打得鼻青臉腫逃回娘家哭泣,又被拖回去毒打的姊妹,我幸運多了。丈夫很熱衷教學,有許多的學生,很少回家。我有僕人為我打點生活一切事物,丈夫優渥的薪資不需要我工作貼補家用。我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顧寶寶,感覺身為母親的喜悅。

  但好景不常,生了孩子不到半年,鄰近的城市發生騷動。謠言說很多知識份子受到惡魔的誘惑,散撥不利真主的毀謗與攻擊。聽說更遠方發生了戰爭,有的村莊被焚毀。食糧的價格開始波動,路上開始出現攜家帶眷的逃難者,我們的房舍與居家安全受到威脅,法律不再受用,宵小會趁夜入家打劫。我的丈夫帶著學生去城市讀書還沒回來,女僕與我夜夜緊鎖門窗瑟縮著,這時節即使有錢,也顧不到可以信任的男人來保護我們。

  村長也就是地主,招集村中的男人們開始徹夜巡守保護村民的居家安危,起先帶給我們不少寬慰。可是隨戰事拉長,每一天的消息都更加不幸,流亡的人更多,甚至出現謀財殺人的事情發生。於是村內也有人動了遷移的念頭,開始有人打包離開,而我如此信賴的女僕竟偷了我的珠寶,在某天夜裡消失不見。
 
  村民對此現象又驚又怒,唾棄從村莊逃走、背叛我們的人們,也憤怒那些可惡的知識分子,都是這些被惡魔誘惑的人發起了戰爭,造成土匪與盜賊肆虐......

  在好幾次的半夜打劫中,我只能縮在角落看著財產被搜刮,我早已身無份文,只剩下這棟房子與孩子。我抱著寶寶感到無助。娘家已舉家遷移,而我屬於我的丈夫,我一定得等他回來。況且帶著寶寶的女人,在這亂世中又有多少力氣保護自己呢?
  
  我以為這是最糟的狀況,沒料到,還有更糟的狀況等著我。

  在某一天的大清早,我被急促的敲門聲、與男人的怒罵聲中被吵醒。那是地主與剩下的男姓村民。還高喊我丈夫的名字。我為熟睡的寶寶蓋好被褥,膽顫心驚的打開門,告訴他們在暴動後,丈夫從來都沒有回來,他們都知道的。

  但我竟被粗暴地拖出門外,他們憤怒地喊說,我丈夫就是那種被魔鬼洗腦的知識分子,我丈夫唆使各家的男孩加入邪惡組織,與國王和真主對抗。他們肯定死了,正義不滅,而我是丈夫的妻子,所以我也是惡魔的代言人,他們必須懲處我。

  我驚慌失措得幾乎要暈過去,我高喊著他們明知道我是貞潔的女人,我不與男人互動,我嚴守在家的告誡,每次的巡守拜訪我都親自在門內回應......我是無辜的!

  但他們聽不進去,蜂擁入室,抱著嚎啕大哭的寶寶出來。除此之外我知道他們在掠奪我所剩不多的財產,但不管如何,孩子是無辜的!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,祈禱他們別傷害我的孩子。幸好有名長老出聲說,剛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,他們會把孩子交給我的姨母照顧,我眼睜睜地看著孩子離我而去。

  那姨母是脾氣暴躁的女人,從小我們都怕她,她還會殘忍地虐死被逮到的老鼠、折斷祂們的四肢,再開膛剖腹、活生生地餵貓。她生性殘忍,也經常毒打溜到她院子玩耍的孩子。我的寶寶怎能給她照顧?

  我祈求他們換個保姆吧,但似乎這是他們樂見的結果。更快的,我也自身不暇了。我被關到庫房內,被剝掉所有衣服。他們說我是魔女,如果我是純潔的,那麼十二天後自然會見真章。

 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如何判決的,只知道我得替丈夫贖罪。失去財產的村民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,補償他們損失的所有物資。

  我成為整個村莊的性奴。

  父親可以帶著兒子來強暴我,叔伯帶著老邁的長輩觀賞我屈辱的姿態。我是罪人,我活該被懲罰,連女人都能在欄杆外嘲笑我的骯髒。  

  前兩天我還會哭嚎與掙扎,之後我知道那反而讓他們更開心、更滿意。


  我的救贖只剩下我的寶寶,她在陽光下的微笑,伊呀的娃娃音,柔軟的小手撫著我的臉的觸感。我不能放棄,我必定得捱過這段時間把孩子接回來,他們發誓了,他們是這樣說的。我不會放棄希望,我一定要活下去,就算是為丈夫償罪也認了,我一定要活下去。我會帶著寶寶離開,我會抱著我的女兒開始新的人生......  

  我沒有放鬆的空間,他們喜歡讓我保持神經虛弱的狀態。我身上經常充滿各個男人的排泄物或者唾液,滿滿的精液腥味。偶爾一桶冷水打來,看守我的人笑著叫我洗乾淨。而我就算淚流滿面的想洗,也洗不了這身的骯髒。


  我讓孩子甜美的影像充滿記憶,現在發生的都是一場噩夢,噩夢過了就沒了。

  我會看著孩子長大,我會為她縫製漂亮的衣裳,讓她在陽光下裙襬美麗地飛揚。

  我會牽起女兒的手交給另一個男人,她的丈夫溫柔英俊,當然了,我肯定會嚴謹地挑選的。女兒將來也會有她自己的孩子......我會教她怎麼照顧寶寶,我們會一起唱搖籃曲。她會有更多的孩子,我可以幫忙照顧。也許我可以種些橄欖,圍住新家成為樹籬,不會有人輕易闖進來,我們會有很幸福的人生......


  我完全把自己身體的感覺拋出腦海,我必須受罪,所以我不需要任何感受。我要把男人當作一塊塊腐肉,他們的動作都是沒意義的威嚇,因為這身體不是我的,他們只是疊在另一塊肉上面,這不是我,我會和我的女兒在另一個天地快樂的生活,這不是我。

  半夜的泥土地冷得讓我發顫,我不配擁有遮蔽物,我重複告誡自己所有的感覺都是假的,醉漢趴在我身上嘔吐,至少是熱的驅走寒意。只要不是拳頭和巴掌,我會感激每個溫柔的動作。我恨那桶水,卻也愛這桶水的潔淨。每個當下都能是絕望,也能是希望。可是希望太少,我只能忽略,忽略,忽略,忽略,忽略。

  不哭不鬧,安靜地遁入未來的想像。


  去計算天數是痛苦的,我不再看狹小的氣窗。我會依順地配合每個動作,忽略每個嘲笑。只要活下去,要擁抱他們也是沒關係的。我會捱過十二天,我會與我的女兒相聚,這不是我。


  而我畢竟還是被粗暴地對待,渾身是傷。我不再看他們的臉,那些不是我認識的人。我認識的人曾在小時後與我在道路上拿木棍互戳,我認識的人會把自家母羊擠的奶送給我,我認識的人有親切的微笑,和為我翻譯遠方來信溫柔的嗓音,安撫我因丈夫不在不安的忐忑。這些都不是我認識的人。


  我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心裡,外面是外面發生的事情,我的內在是純潔無懼的。這些人不會看到也奪不走。我把注意力往內收,專心地感受未來的美好。我很平靜安詳,我沒有恨,因為恨沒有意義。我不會變成他們一樣的人,我很驕傲地知道,我會活下來,我會改變我的人生,我會去很遠很美的地方創造未來。比他們更好的未來。



 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人減少了,而我從來沒有注意來的人是誰。
  我的目光焦點一直放在遠方、放在未來,我不在這裡。

  隱約只知道有人在哭泣,在叫罵,我不想看。他們想搬動我,我沒有任何抗拒。當有人拿溫水與熱毛巾開始輕柔擦拭我的身體,我才逐漸回過神。我認出那四位流淚的婦女,是地主的妻子與女兒,還有看著我從小長大的鄰居婆婆。

  我不知道甚麼時候被安置到一個明亮的房間內,這裡沒有男人。我期待的看著她們,第一句話是:十二天過了嗎?

  她們卻放聲大哭。

  婆婆搖搖頭,說才過了十天。我嘆息了一聲。

  那來找我幹嘛呢?讓我繼續回去吧。我想這樣說,她們卻七嘴八舌地開始說話,哽噎地搶著說:她們第一時間無法阻止她們的男人們真的很對不起,我柔順的態度已經證明我的清白,而我的丈夫也被人發現在城外的墓葬堆,他的名字甚至被標記是國王軍隊與捍衛真主的戰士。

  接下來她們搶著說了很多,好像是有軍隊進駐村莊,有資源補助大家,流氓地痞都被趕跑了等等。我模模糊糊地聽得不是很懂。只要知道我和丈夫是清白的就夠了,我可以接女兒回家了。我想起身卻下腹遽疼。她們趕緊阻止我說,我受傷太嚴重,且環境汙穢發炎流膿。我正在發燒,她們必須要讓我康復才行。我發現我真虛弱地起不了身,只好接受她們的照顧。但我希望誰可以幫我把女兒帶來,她們卻吞吞吐吐,說孩子身體不好,怕我會傳染給孩子,之後再說吧。

  雖然失望,我也終於放寬心了。可能是緊繃太久的寬心,身體徹底放鬆了,我進入高燒失去意識的昏睡期。她們是真的想彌補我的傷,連戰爭時期缺乏的食物,都幫我到處找來煮成一頓頓豐盛的餐點,我甚至每餐都能配羊奶,享受得如同皇室貴族。

  我當時真應該看透她們搶著彌補之下的歉意,但我病重渾沌無法思考太多,而撐著活下來也是想見女兒一面。病了比十二天更久的時間。

  當我終於能下床,想見女兒時,她們又支吾其詞,轉移話題說這段時間有流浪者占了我的屋子,後來與軍隊起衝突,房子被拆了一半。那些人死在我的屋子裡不吉利,村民會為我蓋新的房屋,並強調不會酌收任何費用。

  我虛弱得沒辦法爭辯求到女兒的下落,而我被嚴密守著不能走去太遠的地方。直到我真的康復了,質問我的女兒到底在哪裡,地主妻子才沉默地把我拉到隱密的室內說,孩子在我被關住的第五天就感冒重病死了。


  死了?

  我木然地想起那蜂蜜色皮膚美麗的嬰兒,她小巧的五官與俏皮的笑聲。當我最後一次給她蓋被褥時,她還健康地熟睡,均勻地呼吸。直到我離開的最後一刻,她響亮的啼哭都是健康的孩子才有的聲量。她不可能生重病。

  我衝去姨母家,見到的卻是空蕩的宅院。我像瘋了的到處尋找姨母與女兒曾經住在這裡的跡象,我歇斯底里地拜訪每一位鄰近的家庭。他們眼神迴避我,他們都知道我發生甚麼事,眼神盡是鄙視與憐憫。但我不在乎,我要知道我女兒去哪裡了,姨母去哪裡了?

  最後終於有鄰居告訴我了:孩子來到姨母家,很沒有安全感想找媽媽,一直哭一直哭。本來姨母還會抱著寶寶哄,後來就擺在屋內任憑她哭,自己在外面做些挑揀作物的工作。大概第三天就聽到姨母的吼叫,摔東西的聲音;第四天孩子的哭聲弱了,第五天就沒聲音了。有人在大清早看到姨母揣著一個小包裹到溪邊的大樹下埋了,而姨母在第七天就說,這村子太亂孩子都會病死,是個傷心地,她要走了。從此不知去向。

  鄰居吞吐地說,村裡還是有法律的,殺人總是要償命。並暗示也許是村人忙著對抗外敵,沒辦法第一時間伸張正義,才讓姨母溜了。

  我就在姨母空蕩的院子內恍神地坐了一整晚,直到地主妻子請人找到我,把我送回去。隔天,她陪我一起去溪邊找那棵大樹。我沒有勇氣去挖,但我畢竟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。地主的長工幫忙挖了,那是被細細捆好的藍色布包,大部分顏色都被惡臭的深色液體浸溼了。我顫抖地去看,那是個腫脹瘀青的肉塊,有一半還被蟲啃得無法辨認。我只說了一句:那不是我的孩子。我就暈過去不醒人事了。


  當我再醒來時,我下定了決心。

  我告訴我自己,姨母很愛我的女兒,她帶著我的女兒離開了。我的丈夫是好人,他蒙主恩寵,受村人愛戴。我是幸運的女人,我會有我想要的人生。但是我的人生不在這裡,是在更美麗的遠方。

  康復的這幾天來,即使有軍隊管制,村人不分男女都送來許多這時難得一見的禮物,食衣住行樣樣都有,盡力想彌補對我的虐待。可是誰都知道,再多的補救都無法改變他們在我身上,對我生命中造成的遺憾。這些物資堆得讓我像地主一樣富裕。但那又如何?這些都是死物,我已漠然地失去財產的價值感。我選了兩套低調的衣服稍微改裝,再把一些瑣碎的日常工具整理起來,弄成一籮筐。

  沒告知任何人,選了一晚我離開村莊,剪掉長髮,把有我過去名字的女人葬在埋嬰兒的樹下。那女人早已經死了,我很平靜地接受這件事,也為她舉辦葬禮。



  我現在是個男人,我不怕我的外表會引起任何懷疑。因為我被打斷過鼻子,而且接回去接得不好。面容被毆打到凹陷,造成下顎受損發音困難,嗓音低沉。也有可怕的縫補傷疤大大小小地佈滿臉上。我的手腳骨頭都有受傷,造成肢體不協調。這些不是女人的特色,現在這張臉和體態可以有效阻擋任何心懷不軌的人,是我的完美偽裝。

  離開村壯後我很開心,我還會讀書認字,弟弟告訴過我他就學的歷程。我也知道那女人的丈夫是如何教導學生的。在局勢不穩的社會中,能讀書識字的人是難得的。我謹記知識分子的教訓不能太過出頭,我從被商會聘為會計開始,開始教育各方父貴子弟的兒子讀書。除了讀書之外,我特別強調家庭倫理與對妻女的尊重。

  同時我也拜師,結交好友,這時代倖存的讀書份子都惺惺相惜相互提拔。我低調而謙虛地受到各方擁戴,進入大城市,許多的學生慕名而來。我甚至得給自己貼點假鬍子營造更穩重的氣勢。

  直到再一次的戰爭再起,鄰國侵略土地,我才知道當時丈夫死亡的悲劇不是知識份子而起,而是兩國間的利益鬥爭,只是被鄉下人家以訛傳訛,被誤會誇大了。沒有知識的人們多麼可悲。我更感激我有這機會成為教育者。

  戰況危急時我也入軍參戰,直到被俘虜,被發現女性特徵,人們大為驚恐。我站上絞繩架,聽他們念誦我的罪名大做文章,不禁嗤之以鼻。我知道他們冠的罪名若傳回國內會當作是侮辱我的謠言,我所認識的人不會同意的。這就是人性有趣的事,人們只相信自己堅信的道理。不管那是真的或假的。

  臨死前我是坦然喜悅的,因為我不枉此生,我確實為我自己創造了人生。我教育了多少的學生,他們都是我的孩子,也把我的理念散播出去。我不恨當初對待我的人包括我的親人,若不是他們讓我徹底的脫胎換骨,我也只會是留在一個泥磚屋內孤獨老死的婦女。

  唯一的遺憾就是,我沒辦法看到女兒美麗長大的姿態。而死亡會讓我們再度相會,我求之不得,再無遺憾。


  ================


上班打這篇不禁偷哭了幾次,直覺要寫出來發洩了才能繼續寫文和畫圖,免得傷痛混到能量裡。寫完了真的有釋放很多的舒暢感。耶,晚點就可以再幫大家寫星球故事了。

  那世很早婚,受虐待時大概15、16歲的年紀吧。被絞死時約36歲。

  回顧時我真的沒什麼太大的恨與恐懼。即使進入那樣的畫面,所有的影像、聲音、氣味,疼痛(這部份我努力用結界檔住),都鮮明地像是剛剛發生的場景。而我一直都很清楚,那不是我。

  這不是在逃避,不管是當世的女性或今世的我,遇到那樣的發展與迫害,身不由己的屈從,

   這 並 不 是 我 自 願 的

  我無法抹滅事件的發生,但畢竟發生了,我只能接受。


  而且我還是我。


  我內在對生命的熱情與希望,依然存在。
  這是不管任何的對待、凌虐,都無法奪走的,屬於我的個人意志

  前世再痛,經過多少次的輪暴或不合理的對待,不管我是男是女,我的價值從來不是別人可以任意定論的。即使面容被毀,一無所有,那又如何?我還是我自己啊!

  也許看過那麼多累世最大的好處,就是知道,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一件事情真正能屬於你的。年齡會老,身體會殘,情感會變,再親近的人也會有機會背叛你;命運無法控制,但你可以放手一搏。既然甚麼都沒了,更不怕失去。

  我們活著很難說是享受人生,享受人生,是和平時代才有的奢侈。但就算和平的年代,人生又有多少身不由己的苦難?父母,家庭、工作,經濟.......但是說真的,比起回溯過往的人生,眼前的遭遇都不算什麼了。

  我有時會和網友談論很多,很感謝你們這麼信賴我這個陌生人。


  有人會和我談論小時後被親友強暴、直到如今都沒有傾吐於父母與外人的傷痛;還有被靈擾到被鬼壓床、被阿飄強暴那種驚恐與憎恨的強烈情緒。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歷這些施加於身心靈上的創傷,多隱私多羞於見人,多麼難堪。還有自卑。隨之衍生而出,感覺自己沒有價值的陰暗挫折感。

  雖然台灣人總講著台灣很熱情,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熱情是有選擇性的。不管是對膚色,對性別,對年紀,對經歷等等。

  
  當網友們和我談到這麼深的傷疤時,不是安慰就能解決的。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與創傷後遺症。其實安慰也是敏感的,他們何嘗不想走出來?多少年來他們都靠自己撐過來了不是嗎?

  我很少安慰,但是我會談談我某世被強暴的記憶。

  我會說:回溯的當下,所有的感官完全地與過去同步。就像是今世的我也被強暴似的。我必須承認那是現在的我嗎?不!這只是一個過去的記憶,記憶並不能代表是現在的我,同理,即使是今世的創傷,過去再多的痛,並不代表現在的你得繼續承受下去。

  可是它發生了,對,

  我也一次一次的面對不同世,被強暴的殘忍畫面。甚至被斷手斷腳,被燒傷等等的慘劇。那是現在的我嗎?不是!那不是現在、此時此刻,當下的我!

  而我會看下去,是因為我想瞭解那世的我所受到的創傷,是多麼深刻地影響現在的我?小時後睡覺時,我一定要用雙手擋住會陰。當時我隱約知道這是個很羞恥的部位(真感謝父母與社會的教育),可是不把手擋在那,就好像沒辦法保護自己,就沒辦法安心入睡。而我從小到大都自認我是很正常的人,我很好啊,我哪有傷痛?直到我開始能回溯前世,才知道我的傷痛有多少。



  所以親愛的,不管你是否認為你很正常,或你知道你有多少創傷,都沒關係。過去的畢竟都過去了。如果你忘不了,沒關係,看看我呢。我跨越前世今生都記得了,現在才在療傷收拾過去的爛攤子,療癒自己會太晚嗎?有比我晚的嗎?(笑)

  如果沒準備好,沒關係。有些傷疼得不是短時間就能面對的。我們能有很多的時間去適應這個傷,你想忽略也沒關係。只要你感覺好,就好。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處理方式。


  人與人的傷痛是不能比較的,只是說成為當事者的心態,真的和旁觀完全不同。


  還有千萬,千萬不要認為自己很髒。

  你並不髒,因為這不是你允許的,沒經過你的同意而發生了,發生的當下你失去了自主權,那不是你。這只是一個回憶,爛透的噩夢,並不代表你整個的人生


  我們總得學習放手,包括噩夢。


  然後當你準備好了,勇敢了,請以旁觀的身份,回頭面對發生當下無助的女孩/男孩。他們停留在受傷的那刻,停在那樣的時光下不再前進。你願意和他們說說話嗎?就算一個擁抱也好。

  告訴那名受創的孩子:你並不孤單。




  陪伴永遠是最大的力量。

  再堅強的人,也要陪伴自己的傷痛。





  再回來談這世的幕後吧。

  小湛不免對Mulo抗議這是什麼爛劇情,有必要搞到那麼慘嗎?

  Mulo說:

  那一世的前世是位將軍,因為得顧及大局,不得不把一座無辜的村莊無分老幼全部滅口,以免透露消息。所以下一世我成為那名女人,村民就是當時被我下令殺的同一票人,我受盡虐待也是為了還業。那世的丈夫是我前世的副官,女兒則是前世的參謀。

  但我無恨,所以雙方業力到此總結。再來,全村66人,有42人發現我被冤枉,大感震驚與懺悔,這記憶深刻地讓他們那一世都不敢再做惡,甚至在他們將來的每一世都記得教訓,知道不能隨激情起舞免得害慘無辜,更受良心折磨,送再多的禮都無法挽回自己失控的罪行。

  一世十天的慘痛,換得數十名靈魂的覺悟與自省,使他們將來不會造業、不會犯同樣的錯,還能教育更多的靈魂......這樣的傷痛,值得嗎?



  我想,這很值得。



5 則留言:

  1. 非常、非常勇敢的靈魂,很謝謝妳的分享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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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不禁落下男兒淚T_T 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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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整個…都在為妳的女兒傷心~跑進故事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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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看得好揪心Q_Q...但也謝謝小湛的分享>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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